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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時鐘中,我走到立春之後的第十日。

此時結凍的河流逐漸融冰,魚開始到水面上游動,像背負著尚未完全融化的碎冰,浮上水面。

~吳星瑩《蒔:心靈時曆 · 時映》—詩文儀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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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界為何重重築起堤防,如此懼怕溫柔呢?

是否因為,唯有溫柔,能讓一切潰堤?


我看見了錯之中,你渴望的對。我並沒有否認錯,只是想讓那些對,被看見。世界卻因此責罵我,站在錯的那岸。

原來所謂的岸,不過只是相互對立在彼此的堅持裡。原來衝突,不過只是在保護自己中不斷相互傷害。


無法輕易停靠的我,不斷被推擠,甚至,渴盼上岸的你,也轉身切割我。

如果,不再期待融合,是不是比較不會失望呢?


太過靠近世界,有時我會錯認心裡的起伏,是必須拋棄的東西。獨自擁抱波湧的浪,幾乎將我淹沒,只能把自己關進小小沙瓶,遠遠離開。

我背負著片片破碎的傷,在世界與我之中漂流,開始卻步,開始轉彎,開始充耳不聞,心中持續拍打我的轟然巨響。


只是,我從來無法繞過自己,最深處的渴望。


生命一次次推擠我,在缺口中重新面對。我恍然明白,支離破碎的只是浪花,不管投下多少消波塊,仍然是一樣的海;無論走了多遠,仍然是同一片海。容易被傷害不是海的錯,但溫柔不是一種錯,善良也不是,為什麼要因此改變呢?易感不是海洋的錯,澄澈也不是,為什麼要背向自己呢?


深深映入他人,卻難以照見自己的我,在天光下,無論看起來黑灰或白,其實從未被改變。嚥下一切無從訴說,渴望被包容卻不停包容,回應所有風的來往呼喚,撫平沙灘所有高亢與低迴,原來我,從未離開,從來,仍然是這樣的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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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再溫柔的我,其實還是如此溫柔嗎?


如果我回頭擁抱自己,世界也會終於擁抱我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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